还记得2020年4月20日WTI原油“负油价”事件吗？还原交易员操纵始末

作为全球交易最活跃的原油合约之一，纽约商品交易所的美国西得克萨斯州轻质原油（WTI原油）期货合约被广泛应用于实物及金融交易，是重要的原油基准价格来源。2020年4月20日，WTI原油期货合约自1983年推出以来历史上首次出现负价格，日内交易价格最低跌至-40.32美元/桶，引发全球市场广泛关注。“负油价”事件中，多名交易员被指控操纵原油期货合约价格，近日，美国地方法院公布了部分最新案卷，秘书处对相关案例情况进行了整理汇编，供成员机构参考。

涉事交易员被指控操纵的原油期货合约价格是2020年5月交割的WTI原油期货合约的“结算价交易”（Trade at Settlement，TAS）合约价格，根据相关交易规则，该合约价格将根据2020年5月WTI期货合约在4月20日的结算价加减一定点差确定。4月20日的结算价基于当日美国东部时间14:28-14:30（即收盘前最后两分钟）期间交易，按交易量加权平均价计算确定。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（CFTC）数据显示，2020年4月20日美国东部时间14:08-14:28，5月WTI原油期货合约价格在20分钟内由0跌至-39.55美元/桶，并于14:29录得-40.32美元/桶的历史最低价，最终当日结算价为-37.63美元/桶。

2020年8月，加州稀有硬币交易商Mish International Monetary向美国地方法院提起集团诉讼，指控伦敦维加资本（Vega Capital London）及相关的12名交易员操纵2020年5月WTI原油期货合约价格。根据诉讼，操纵行为表现为：

一是被告交易员合谋大量抛售WTI期货合约以人为压低“结算价交易”（TAS）合约价格，为自身谋利。2020年4月20日前，被告大量买入“结算价交易”（TAS）合约。4月20日当天，被告交易员合谋大量抛售2020年5月WTI期货合约，以压低结算价及TAS合约价格为自身谋利。4月21日，即5月WTI期货合约的最后一个交易日，当日结算价从4月20日的-37.63美元/桶反弹至10.01美元/桶，上涨超过47美元/桶，据报道伦敦维加资本获利约7亿美元。

二是被告交易员行为不符合常理。正常情况下，交易员应该尽量高抛，但被告交易员4月20日的交易则是尽可能低价抛售。

三是4月20日当天5月WTI期货合约价格变动异常：

（1）较前一交易日结算价大幅下跌55.90美元/桶，而后一交易日又大幅上涨超过47美元/桶；

（2）交易价格历史首次跌至负值，最低价格约为-40美元/桶；

（3）收盘前两分钟价格下跌超过25美元/桶；

（4）4月20日的日内最高和最低交易价格相差58.17美元/桶，而2000-2019年期间日内波幅的历史平均水平为26.65美元/桶，相当于约40倍的标准差。

此外，根据近日美国法院公开披露的部分案卷，关于涉事交易员是否存在合谋操纵行为，有以下两方面关键信息：

一是交易高度相关。相关交易员96.2%至99.7%的交易在同一时间段的方向相同。诉讼称，收盘前半小时内，相关交易员平均每分钟抛售约153手合约，其交易量占市场总交易量约30%。

二是经调取涉事交易员交流记录，部分交易员的信息交流记录体现了合谋操纵的意图。其中包括：“继续每隔5点卖出”、“你得继续卖出”、“我刚刚在14价位大量卖出”、“大家都要做空”、“我做空了160手价差合约和40手WTI合约……你们要不要跟上”、“我做空了1250手[价差合约]和500手[WTI合约]，等晚点再加”、“我在TAS上发了大财”、“别告诉任何人今天发生了什么”、“我们为这一刻努力了多少年……我们竭尽了全力”。

相关聊天记录涉及被指控12名交易员中的8名，法官表示，从相关交易员的信息交流内容以及高度相关的交易行为来看，交易员间合谋的可能性较高，而针对另外4名交易员的指控因证据不足被驳回。案件还在进一步审理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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