偶遇

酷暑正午，圆形天桥上，一个衣衫不算破烂、但褶皱邋遢的中年男人，依偎在桥栏；蓬头垢面，眼睛无神，没有讨饭盒，也无收钱篓；没有棍子，没有伸手。暴晒之下，近四十度的高温，就那么歪坐地上，车辆、行人，都没有去关注。不知道他遭遇何种打击，也无从问起他经历了什么，出身如何，将往哪去，是否有亲人、有朋友。他的脑中，在想些什么；他的今后，将如何度过？

夜晚，住店。省会55元的旅社价，仅能容纳1.2米的一张床，一个老式电视机，无窗。房间是薄板隔开的，隔壁的小声说话都能听见。一中年女人来了问：“老板你这要不要押金？”老板说：“不需要。”她说：“看你这干净，我那边交了20的押金，想在你这住，不知道他能退不。便宜点吧，50？你看我万一退不了，白白少了20。”老板说：“已经够便宜了，你再到哪找我这便宜的？”女人说：“再便宜5块，我那边都订了，是真想在你这住。”老板说：“确实没办法，我都不挣你钱。”女人一直不停地讲价，各种理由。一男人路过，喊道：“这么多空房，空着也是空着。”我拿了卡，暂时离开。回来时，怎么都打不开自己的房门。女人就在隔壁，敞着门，他说你拿错卡了，是我房间的。

饭后，散步。肚子突发疼痛，浑身冒汗，无处可去。哆嗦时，见一超市，就近赶去。手机打开扫码，刚一扫，圈中现一绿点，屏幕便再不动弹。破手机，每次关键时候，出幺蛾子。电池爆裂两次，手机店更换后又胀开，只能靠手机壳兜住。系统升级后，一天无端死机、蓝屏不下五次。正说话，突断线；正查资料，就崩住。此刻，差一门之隔，进去就有卫生间，但手机在这摞挑子。无奈。再次开机已两分钟后，身体僵硬，上头难忍。环视四周，到处都是人，无地可蹲，只能重新扫码。慢慢来，别再坏了。好不容易扫上了，核酸已过72小时，竟然变黄。“你，不能进！”门口阿姨喊道。此刻，愤恨、绝望，能奈几何。

交易是一次邂逅，只是在这种偶遇中，我们更显大方，动辄数百上千美刀，眼都不眨一下。金钱，去了哪里？又该去哪里？